3.12 “天放”的时代:“越名教而任自然”与“无君论”
魏晋南北朝,是中国文化发展史上一个独特的、闪烁有绚丽的光辉的时期,几乎可以与先秦诸子百家争鸣媲美。
那是一个动乱不安的时代,也是一个思想自由解放的时代。
在文学上,它被一代巨匠鲁迅称之为“文学的自觉时代”。建安文学、正始文学,尤其以文学理论为盛,出现了《文心雕妙、(诗品)两部巨著,诗歌和民歌的成就,更不让位于先秦,为唐代的诗歌奇峰莫定了坚实的基础,纵然有秘康等人被杀,但思想解放的大潮却不可阻遏。
史学上,梁启超在(中国历史研究法·过去中国之史界)中说:“西晋六朝,百家芜秽,而治史者独盛,在晋尤著。”可见,当时史籍盛极一时,风起云涌。“才堪著述,学综文史”者数不胜数。其原因,则是汉代严厉控制史家修史的局面被打破,又有着司马迁等史家巨著的影响,加上动乱年代王朝迭起,“历史”丰富,均需彰其开国的功德,鉴其亡国的教训。但是,从根本上说,仍是思想解放的成果。
哲学上,这一时期也开了一代新风。汉武帝将儒学“定于一尊”的绝对统治地位业已崩波,并且遭到了严厉的批判,被神化的“名教”声誉扫地,由神学而玄学,这是哲学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魏晋年轻的哲学家王弼,人木三分地指出名教的虚伪,说其“崇仁义,愈致斯伪”,“巧愈精思,伪愈多变,攻之弥甚,避之弥勒”((老子微旨略例》)。被“罢默”的百家又重新活跃起来,许多几乎已泯灭或消沉下去的学派再度崛起,曹操、诸葛亮则宣称崇尚法术,有“魏之初霸,术兼名法”之说。刘陶善论纵横,王衍亦如是。连墨家也为人所善,管宁亦“韬谧孺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