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正被困在未央宫中,几乎每天都给灌上比我膳食更多的药汁。
不论原来他是什么打算,但我到底能看出,至少,他现在其实并不希望我死去。
他甚至只是生擒了沈小枫,待我回北都后依然把她拨到了我身边侍奉我,只是我身边更多的则是他的亲信侍卫,竟把未央宫封得严严实实,再不容我踏出皇宫半步。
他很少来看我,——即便偶尔过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我跟他也已无话可说。
但如果我愿意,我还是可以去看看别的妃嫔。
比如,孝烈帝的贤妃端木华曦。
司徒永离世后,端木贤妃哀痛而病,新帝将其迁居别宫,延医细细调理,甚是礼遇。
而我过去看时,的确看到了很多侍奉她的宫女太监,却没有一个是原来侍奉她的。
她已病得形销骨立,弱不胜衣,待见到我时,大而无神的眼睛里慢慢滚落泪珠,顺着高耸的颧骨滑下。
被熏得暖洋洋的空气里飘着凝滞的血腥味;这种气味对于落胎两次的我已经不陌生。
我问她:“是谁做的?”
她凄然一笑,“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多人不想他生下来;即便生下来,他也未必活得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