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奴婢领罚,定当静思己过。”忍冬福了福身,拿起木案走出正殿。
时宜放下茶盏,从燕平楚身上移开眼。
入冬后日子渐冷渐短,宁寿宫早早烧上了地龙,室内倒是如春日一般和暖。
燕平楚刚才进来议事时,就将大氅脱在了殿外,此刻身上只薄薄一件官服贴身,跪伏在地上时,脊骨勒着官袍,尖锐得分明。
燕平楚跪着,却没说话,殿内的沉寂僵硬,叫人难安。
时宜支着头,按了按额角,抬眼透过半开的窗棂看了眼窗外,忽而轻笑出声,仿佛是真不明白,“厂臣怎么跪着了?”
“司礼监……”
时宜听了这三个字,便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内廷宫人触法,一向由你来断,不必报于本宫。”
刚才忍冬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叙述她的遭遇,可非要放在这时候,在沈般茹封妃的旨意下来之后,才因为按耐不住,在燕平楚面前提起,根本不是为了要燕平楚来给她出气。
她是在质问。
紧着养心殿的差事,无视宁寿宫的人,岂止是刘泉。
这小半个月,自从时老将军离京之后,齐煊在朝堂之上对她的人打压更甚,而有意无意地,时宜也在尽量让避这个风口,这就显得宁寿宫一下子宛如失势。
朝堂上失势,内廷也不安分。养心殿几次下特旨直达东厂,燕平楚开始在明面上大张旗鼓地为齐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