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我们又回到楼上的客厅。为了摆脱尴尬的局面,我请费迪弹钢琴给我们听。他弹了三四首华尔兹短曲。但他今天的演奏大失水准,既感觉不到轻盈与优雅,也没有欢快的旋律。他弹完后转身对乔治说:
“你也会弹钢琴吧?”
“会一点儿。”
“那你不弹点儿什么吗?”
“我只会弹古典音乐。可能您对这样的曲子不感兴趣。”
费迪微微一笑,但没有再坚持让乔治弹琴。我说我该走了,乔治也同我一起起身告辞。
“真是一个肮脏的犹太佬,”我俩一出门,乔治就恨恨地骂道,“我非常讨厌他讲的那些犹太人的故事。”
“这是他的噱头。他一直是这样,总是讲这些故事。”
“您要是个犹太人,您会这样吗?”
我耸了耸肩膀。
“你怎么改主意来这里吃午饭了?”我问乔治。
他咯咯地笑了。他是一个天性快乐的人,很有幽默感。他已经忘了刚才对舅姥爷的不快。
“他去见我奶奶了。您没有见过我奶奶,对吗?”
“是的,没见过。”
“她对我爸爸就像对待伊顿公学的小学生。奶奶说我必须与费迪舅姥爷吃这顿饭。奶奶说的话就是我家的圣旨。”
“我明白了。”
一两个星期后,乔治便上慕尼黑学德语去了。碰巧我那段时间也要外出去旅行,直到第二年春天我才回到伦敦。我回到伦敦后不久,有一次赴宴时我正好就坐在穆里尔·布兰德的旁边。我问她乔治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