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时候,用这双手搓身子,就不用澡巾了。”
她母亲的口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我只觉得我在这场合是个不识相的多余者。园子无意中抬头看看我。我低下头。虽然说不出理由,我还觉得必须向她道个歉。
“到外面去吧!”
草野以一种羞涩的粗暴,推着祖母和母亲的背。一家人围坐在荒芜干枯的营内草坪上,大家把好东西拿出来款待这些干部候补生们。遗憾的是,我无论如何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动人的情景。
不一会儿,草野也同样盘腿坐在圆圈中。他一边大嚼洋点心,一边滴溜溜地朝东京的上空观望。从这个丘陵地带到枯野的尽头,是M市的一片开阔的盆地。再往远处看,低矮的曲折叠合的山脉间隙,便是东京的上空。早春的寒云在那里投下稀薄的阴翳。
“昨天晚上,看到那边满天红彤彤的,真吓人呀!不知你的家还在不在呢!那天空一片火红,在过去的空袭时还没看到过呢!”
——草野自个儿大讲特讲。他说,祖母和母亲一天不疏散,他就一天也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