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请众人出外坐席,众人应允,来至厅上。见丹桂里的班头向杨四打了一个千,问此刻可要开演了。杨四尚未回答,维忠先接口道:“你们拣着吉庆的戏先做起来,少停再点戏罢。”班头诺诺退下。杨四即请众客入座。大家将要坐下。忽闻谦良开言道:“今天喝酒,必须有个特别法儿。我想里面待新人,新人坐在居中,我们外边也应该照这个样子待待新官人,请四兄居中坐着,我们在两边做陪客,各敬一个双杯,众位以为好不好?”众人都拍手赞成,不管杨四肯不肯,拉他当中坐了。杨四明知谦良捉弄,要报那日劝酒的仇,不好去说穿他,只得说道:“我那里吃得下这许多?每人两杯,也有四十余杯,小弟断难从命的。”幸亏旁边维忠、道卿打了圆场,说:“四十杯酒,慢慢的吃,尽管不妨。若叫他一时吃下,定要灌醉。不如先敬他四大杯,然后与他豁拳,再请他多吃几杯,岂不好吗?”众人听说,也就依允。于是筛了四大杯酒,敬将上来。
杨四仗着自己酒量,咕嘟嘟一口喝完。众人也陪了两小杯,用了几样菜。见那戏也开台了,跳过加官,就做了一出七子八婿《满床笏》。演毕,班头上来,请主人与众客点戏。皆随意点了几出。惟谦良点了一出,是官怕老婆《浣花溪》,为因日前杨四在他家点的是《滚红灯》,故今日点这出戏,也算是报复的。杨四看过了一出戏,又与众人豁了一回拳,想起里边众校书都在那里陪待新人,此时谅已待毕,遂吩咐家人道:“你到里边,看新人如已待毕,即请众位先生们到外边来吃酒看戏罢。”家人答应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