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代许多有才能的思想家使我们服膺了一种破坏性的有害的泛神论,这一结论已然具有先定可怕的后果。他们在一种不可能的多元论中寻求庇护。一些思想家已经在这一歧途上走得非常远,以至认为,“多”一直是作为救赎有限人格的惟一方式而存在的。但这无疑相当于将孩子与洗澡水一起泼掉了。这些思想家所反对的危险的确存在,而且我们也可以从印度的吠檀多哲学中清楚地看到这些危险的有害特征。但是,这些危险在一种导致绝望的多元论中并没有得到缓解。我们要想寻找出路,就必须仔细核查我们所使用的术语,并且绝对坚持经验的超验的经验主义形式。
强调有限精神的依赖性,或者在一种抽象和绝对的意义上来谈论这种依赖性,都很容易陷入多元论。我们永远无法通过字典,而只能通过仔细地关注语词想要表达的事实,才能够对这里出现的语词进行恰当的定义。我们必须通过对这一观点的关注来提防多元论。现在,当我们对我们的生活进行批判性的思考时,我们将会发现两个事实。首先,我们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不可剥夺的思想、感情和意志;我们还有一种自我控制的尺度,或称之为自我定向的力量。所以在经验中,我们发现有一个“自我”和相对的“独立”。这一事实构成了我们的人格。第二个事实是,我们不能在任何绝对的意义上将自己看作是自足的和独立的。而且一个更深刻的事实,如果不承认上述两个事实,我们就无法解释我们的生活,否认二者会使我们陷入矛盾和无意义之中。我们的独立性仅仅意味着我们经历过缺乏自我控制的经验,而我们的依赖性则仅仅意味着我们经历过缺乏自足的经验。就像我们无法断定自由与一致如何才能在同一存在(者)身上达到统一一样,我们也无法断定经验的这两个方面如何才能在同一存在(者)身上结合起来。然而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可以看到,它们是如此这般地结合在一起的。只有当我们抽象地看待这些理念时,我们才发现它们是矛盾的;而它们在现实中可能呈现的样子,我们却只能在经验中方能了解。我们无法确定是否存在能够脱离经验来选择一种或另一种生活方式的现实可能性。所以,有限精神在非自足意义上的依赖性,不能证明它的虚无性或非实在性。如上所述,这种依赖性必须通过事实而不是通过字典来解释。这就可能意味着,我们只有在活生生的经验中才能发现它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