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完全不是他人之过,是自己公然说的。“杀了渡吧”——想起自己当时贴着那女人的耳朵细语时的情景,连自己都怀疑自己当时是否疯了。但是,自己确实是那么说的。尽管竭力忍耐,心想千万别说,可还是小声地说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仔细想来,那就是自己越瞧不起她、越恨她,就越想凌辱她。为此唯有杀了渡左卫门尉——袈裟炫耀其爱的丈夫,而且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逼她同意,才称我心。于是,仿佛被噩梦魇住似的,违心地力劝她杀人吧。即便那样,如果说自己杀渡的动机还是不充分,就只剩下不为人知的力量(可以说是天魔波旬)诱使我自己走入邪道以外,别无解释了。总之,自己颇为执着,多次在她的耳边嘀咕这件事。
于是,过了一会儿,袈裟猛地抬起头来,坦率地回答说同意自己的计划。可自己对这爽快的回答不仅感到意外,还看到其眼中闪烁着迄今从未见过的不可思议的亮光。奸妇——我立即萌生出这样的念头。与此同时,某种失落感突然向自己展现出这计划的可怕。在此期间,自不必说那女人令人作呕的放荡、枯萎的容貌不断折磨着自己。如果可以,当时我真想当场收回这个约定。尔后,把那女人推到最耻辱的深渊中。那样一来,即便自己玩弄了那女人,也许自己的良心还可以拿义愤做挡箭牌,但自己无论如何无法游刃有余。那女人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忽然表情一变,紧盯着自己的眼睛时——老实坦白,自己不得不和她约好杀渡的日子和时辰,因为害怕万一自己反悔,她会报复自己。事至如今,这种恐惧仍然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心。笑我胆小的家伙随便笑吧,那是因为那人没看到当时的袈裟。“如果自己不杀渡,即便她本人不动手,我也肯定会被她杀死吧。与其那样,不如自己杀了渡。”——看着那女人干哭的眼睛,我这么绝望地想着。而且,自己发誓后,看到她苍白的脸上现出单边酒窝,一边垂眼微笑时,更证实了自己的恐惧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