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按着眉心,忍不住叹气的冲动。
奴才与主上,君与臣,身份的鸿沟确是无可争议地存在着,她没办法更改。可燕平楚句句不离这些,倒显出他心里的鸿沟了。
“厂臣……”
“但娘娘以诚待奴才,奴才已感激涕零。”燕平楚重又弯腰行礼,挺拔的脊背以一个极恭顺的姿态平压,“奴才愿为娘娘鞍前马后,不吝一死。”
这是在回应时宜之前所说的,“万劫不复”与“死罪难逃”。
他语调平和,并不谈论及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就有何怯意。
这人身上总是呈现出很矛盾的特质。
时宜俯下身,扶着他手臂,“厂臣错了,死这一字,与厂臣不相干。皇帝的手段还太稚嫩,本宫所愿,是厂臣要做本宫的眼睛,为本宫看着皇帝不要行错了路,将大齐推进衰亡的末路。”
迎着燕平楚带着点忪怔的沉凝的眼,时宜若有深意地勾起笑,“厂臣的路还长。”
“娘娘不愿做天下的主人吗?”
眸光沉浮,他把话挑明。
时宜打赌,若她说自己愿意,燕平楚绝对会尽心尽力筹谋,将她推上至高无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