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少安差点笑出来。见到了有病的人,他觉得自己没有病了。也不能白来一趟,他就进去问一个医生:“你们医院有叫乔红楚的吗?”
医生看了看他说:“在住院处。”
尉少安一下子就有点傻了。“住院处在哪儿?”他问。
医生头也没抬说:“对面那个楼。”
尉少安出去找到了住院楼,走了一圈,发现有门的地方都上着锁。
知道她在这儿就行了,他想,又一想,知道能怎么样呢?他是个不相信奇迹的人。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向了回家的路。天凉秋意,树叶都有凋零的了。这个楼前的小花园建成后起名叫倚春园,居民都说这名怎么像妓院的名呀,就改作怡春园,觉得还不合适,就索性不叫任何名了。尉少安穿过花园又走几步到了三单元。三单元的电梯停了,他穿过摆着白行车和杂物的楼道前往二单元。这幢楼九层是通着的,这样再上一层,他就到了。电梯极从容地关上了门。电梯司机把乘客所到楼层的指示灯按亮后开始剥花生。已经停止转动的电扇的纸盒罩子还没摘下。
尉少安看了看小黑板,明天风力二三级,最高气温17℃。他的目光扫过小黑板不经意看到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正捧着一本杂志看。那女孩穿一件卡其灰色的拉链外套,线条非常讲究;身材柔媚、纤巧,梳着一头短发,发质柔软。在哪儿见过?尉少安想,但见那女孩俊秀似雨后清新的田野,白皙的面庞上还飞着浅淡、朝霞般的红晕。尉少安探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女性月刊》。女孩抬头冲他笑了笑,又低下头去。她的笑让他有归家的亲切感。他的心突然发生故障似地“哐当”一声:是他梦中的乔红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