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朗骤眼一看此人侧面的面影,几乎忍不住要喊:“啊!于右任先生!”
但是,当这来宾听到了足声而突然旋过脸来时,包朗方始看清此人的脸庞,较之那位大画家于右任先生瘦削得多。他的端整而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阔边的墨晶大眼镜;他秃着头,并不曾戴帽;从头发上可以看出他的年龄,大约已有五十岁。
此人一开口,马上给予包朗一个太不良的印象!
“喂!你就是霍桑吗?”来宾掉过头来,向包朗这样问。他在霍桑二字之下,失落了“先生”二字的称呼,他的应有的礼貌,似乎因为行色匆匆而遗忘在他府上,没有带出来。
“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由于来客的语气,那样的傲慢无礼,却使我们这位年轻气盛的包朗,忍不住也把“先生”二字,努力地吞咽下去,只将一个“你”字,拖得特别长,说得特别响!
“你不是霍桑吗?——你去把霍桑叫出来!快点!”
这位大架子的贵宾,始终吝惜着“先生”两字尊称,尤其他的嗓音,非常浑浊刺耳,好像在最近,曾患过最严重的流行性感冒,还没有复原,他一面向包朗发命令,一面还把他的手杖,叩得地板阁阁有声,表示他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