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星眸婉转,含笑问:“陛下擅长什么?”
皇帝说:“少年时偶尔吹笛。有好多年没碰过,大约还不如你。”
关于他少年时代的私事,宫中偶然口耳相传,没有太细致的内容。素盈初次得知,微笑道:“换个日子,我再献丑。今天可不同乐班争抢风头。”说着意识到出错,忘了自称为“妾”,伸手指压住嘴唇。
皇帝见状笑道:“随意一些无妨。谁家过日子也不能时时刻刻那么讲究。”
东宫妃从月滟亭中望见他们两人窃窃私语,彼此十分亲切,不由得黯然神伤:“昔日情丝结发,今朝海棠梨花。还以为二十年夫妻是地老天荒之兆呢。”睿洵始终闷闷地不说话,听见这话更添愁绪,提起玉壶自斟自饮,顷刻将一壶桂花酒倒空了。
前后几支曲子的工夫,夕阳沉到宫阙后。水天之间一片暗沉,湖上风光大不如前。像是要弥补这残缺,又像是终于等到时机,两岸宫灯三三五五亮起来,蜿蜒成一道五光十色的珠链。
五莲亭的灯也一一挑亮。数十盏花灯各有名目,造型都是成双成对,题诗题画为多,也有几个打谜。众人赏了一会儿灯,乐声稍歇,唯有清风与秋波入耳,别生一股磅礴之感。
冰洁的银月徐徐升起,夜空皎皎苍苍,万里清光接地通天,众人都被吸引住,带着赞叹凝神去看。陪侍皇帝身边的老宦官潘公公上前道喜,说:“中宫得人,月桂分明,是个吉兆。”素盈想起天官之前奏报的月中蟾蜍不见踪影,又细看月中影子,果然轮廓分明,蟾蜍玉兔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