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关小姐卜分肯定地答说。
唐绍仪住在法租界中的公馆里,上海沦陷以后,他除去请有关的古董商、文物鉴赏家来公馆谈文物交易外,一般是不约见外人的。今天晚上,他由关小姐打来的电话中获悉土肥原贤二夜访,匆忙吩咐家人收拾客厅,欢迎贵客。
土肥原贤二在关小姐和唐绍仪的侄儿的陪同下来到门前,一见鹤发童颜的唐绍仪早已候等在门内,急忙快走一步,学着清末民初年间名士相见的样儿拱抱双手,高高擎举在额首,大有受宠若惊之意:
“唐老先生如此客气地迎候我这后生小辈的到来,真令我不安了!”
“哪里,哪里……”唐绍仪也不失身份地笑着答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你我有近30年的交情呢!哈哈……”
实事求是地说,今晚这样的会见,双方都是满意的。在唐绍仪看来,土肥原贤二如此谦恭,说明自己在日本人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身价的;在土肥原贤二看来,唐绍仪这把年纪还候迎在门,这是愿意和日本携手共进的象征。所以,他们二人相挽走进客室,分主宾落座之后,便一边品着粤地的功夫茶,一边气味相投地回忆着往事,当这功夫茶越品越有味的时候,他们的交谈也逐渐地触及到了实质的问题。土肥原贤二主动地提起似酒壶大小的宜兴荼壶,象倾洒祭酒那样绕着茶盘转了三圈,待置于茶盘四周的小小的茶盅斟满荼水以后,笑容可掏地请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