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脑袋的上官仪,死不瞑目;同样,不幸暴卒的龚自珍,更恨的未必是那鸩死他的情敌,而或许是他那无可救药的人渣儿子——借帝国主义之手,将圆明园夷为平地,而且毁于他早就预言过的来者不善的“英夷”——即使在九泉之下,他那热血沸腾的志士之心,也是无法平静得下来的。
他曾著文指出:“近惟英夷,实乃巨诈,拒之则叩关,狎之则蠹国。”他对帝国主义侵略者,对于英国这个殖民主义大国的野心,看得最为清晰。当林则徐到广东禁烟,他不但赋诗壮行,鼓舞士气,还出谋划策,多所建言。他哪里想到,他的儿子偏偏当了英国殖民主义者头子巴夏礼的谋主。
谋主的说法,出自章炳麟的《检论》,但也有人说,他在上海,也已经没落得无以为生的状态,是靠洋人每月数百大洋,吃花酒,逛窑子。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后,“所以焚掠圆明园者,因有龚半伦为引导。半伦名橙,字珍子,为人好大言,放荡不羁,窘于京师,辗转至上海,为英领事纪室。及英兵北犯,龚为向导曰:‘清之精华在圆明园。’及京师陷,故英法兵直趋圆明园。”(《圆明园残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