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信号灯还没有更换。
路易斯被绑在信号灯旁边的一把木椅子上。信号灯圆滚滚的,像颗巨大的昆虫眼睛。路易斯的手脚都被棕色的废电线绑着,头几乎被一整卷胶带缠到了信号灯上。
英格索尔耍弄着他那把生锈的剖鱼刀,似乎很享受般闻着刀上的鱼腥味儿。
刀是他在附近码头上从一个熟睡的渔民那里偷来的。当然,也不完全算偷。他先扭断了那个可怜虫的脖子,丢到海里去喂鱼,随后才从椅子下面拿了这把刀。
英格索尔把他那个宝贝的尸骨袋倒了个底朝天,骨头散落一地。而后他像从豆子里面拣石子儿的农夫一样把骨头摊开、铺匀,用手指碰碰这个,挪挪那个,仿佛能从中读到什么。
当然,这只是故弄玄虚,他连个狗屁都读不出来。尽管他做梦都想拥有他奶奶那样的通灵天赋,可他偏偏不是那块料。所以这一切都是假装,只是有时候他装得特别像那么回事儿,连自己都骗到了。
这一次他照样演得十分投入,好像他真能从这堆烂骨头中看到将要发生的事。
他头顶有扇窗户烂了一块玻璃,风从洞口呼呼地灌进来。
“要起风暴了。”他煞有介事地说。
而他的目标,路易斯,依然是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这一半是因为他刚刚挨过打,一半则是因为他被下了药。这时,好像受了什么别的刺激,他有气无力的脑袋忽然抖了一下。